2013年2月，国务院办公厅正式印发《国民旅游休闲纲要（2013—2020年）》，明确提出要“逐步推行中小学生研学旅行”，自此，“研学旅行”这一新兴概念正式步入公众视野。随后，研学旅行迅速成为教育改革的一项重要实践方式，同时也是文化旅游产业创新升级的新路径，受到了教育、文化和旅游等相关部门的高度关注与重视。从中央到地方，各级政府积极响应，纷纷出台了一系列支持研学旅行的政策文件，为研学旅行的推广与发展提供了强有力的保障。

历经十余年的快速发展，研学旅行在学术研究和教育实践两大领域取得了显著的阶段性成果。因此，对研学旅行的变革与演进历程进行系统性的回顾和梳理显得尤为重要。这不仅有助于我们准确把握研学旅行的发展规律和脉络，还能够清晰呈现其阶段性进展，进而为预测和把握研学旅行未来的发展趋势提供有力证据。

一、研学旅行1.0：线路化

自2013年国务院办公厅提出“逐步推行中小学生研学旅行”及“鼓励学校组织学生进行寓教于游的课外实践活动”以来，中小学校及社会各界积极投身研学旅行的探索和实施之中。其实，在“研学旅行”这一概念正式提出之前，中小学校已定期组织春游和秋游活动，这些活动同样倡导学生走出校园，接触社会与自然，因此被视为研学旅行的“前身”。

研学旅行的推行初期，即研学旅行1.0阶段，形式以参观游览、讲解介绍为主，往往与传统旅游、休闲休假等活动相混淆。研学旅行指导师多为导游，他们缺乏对不同年龄段学生的身心发展特点和认知水平的深入了解，因此在教育内容和教学方法的选择上难以做到精准有效。这导致中小学生研学旅行呈现出简单的“教育+旅游”、粗放的“讲解+参观”、随意的“景点+课本”、夸大的“宣传+包装”等问题。研学旅行基地和营地大多集中在自然景区和博物馆等旅游资源点，学生在这些地方往往只是走马观花，使得研学旅行停留在表面，更像是披上了研学旅行外衣的“春秋游”。

尽管如此，研学旅行1.0仍具有一定的优点。其为学生提供了踏出校园进行实地考察的机会，创造了研学体验的情境，重视激发学生视觉感官,让学生感受祖国大好河山，开拓视野，增强对自然和社会的认识。但不足之处也显而易见：研学旅行主要是以线路化的“游览”为主，各个研学旅行基地与营地之间，或单个空间尺度较大研学基地及营地内部往往通过无逻辑的交通线路串联起来。这种形式导致研学旅行不够深刻和深入，没有充分体现出“研”和 “学”的内涵。学生虽然参与了研学旅行，但缺乏对研学旅行基地和营地的深度认知，研学旅行停留在其“初级形态”。

二、研学旅行2.0：活动化

在国家各部门陆续发布的关于研学旅行的多项政策中，“培育家国情怀”“培养创新精神和实践能力”“引导学生主动适应社会，促进知识和经验的融合”“培养学生文明旅游意识”等关键词频繁出现，这不仅彰显了国家对于研学旅行寄予的厚望，也明确了其肩负的重要使命。面对线路化、初级研学旅行难以满足既定目标和成效的状态，各中小学校和研学市场从业者积极求变，在原有的“讲解、游览”模式基础上，巧妙融入了“互动、体验”等环节，实现了从单一的感官体验向动手实践与现场交互的深刻转变，研学旅行进入2.0阶段。

研学旅行2.0阶段的亮点在于通过“陶瓷制作”“下地割稻”“无人机操控”“摘茶炒茶”“烹饪红军饭”等一系列体验活动，使学生亲身参与、动手实践，极大地增强了研学旅行课程的互动性和学生的参与感。与此同时，研学旅行指导师队伍也实现了多元化发展，从单一的导游，拓展到涵盖行业专家、艺术家和科学家在内的广泛群体，他们凭借丰富的经验和专业知识，通过现身说法和榜样示范，进一步激发了学生的参与热情和学习动力。这一升级版的研学旅行，无疑让学生对于研学旅行基地及营地的内容有了更为深刻的理解和感知，也为他们留下了更为鲜明的情境记忆。

然而，尽管2.0阶段的研学旅行在实际推行中取得了一定成效，学生的满意度与参与度有所提升，但仍未达到理想状态。究其原因，主要在于研学活动仅关注实践体验内容的增设，造成一定程度的“活动拼凑”现象。例如，学生上午还在体验割水稻的辛勤，下午便需要去操作无人机，这种频繁的切换让学生在被动接受研学旅行指导师意图传达的信息时，虽能因一时兴趣而积极参与，但研学旅行课程的整体连贯性和完整性却大打折扣。更为关键的是，研学旅行2.0阶段尚未充分触及义务教育阶段“培养学生正确价值观、必备品格和关键能力”的核心与实质。因此，如何在保持课程趣味性和吸引力的同时，进一步提升其教育性和系统性，仍是未来研学旅行课程发展面临的重要课题。

三、研学旅行3.0：课程化

研学旅行作为一种旨在促进个体全面发展的教育方式，深植于立德树人的根本任务之中，兼具教育性、研究性、体验性、实践性和综合性等多重特质。推动研学旅行课程化，不仅是实现其科学化、规范化和高效能发展的必然选择，也是实践探索的必由之路。在研学旅行的演进历程中，1.0和2.0阶段可视为探索与发展阶段的初期形态，这些阶段往往侧重于线路观光和活动体验，尚未形成真正意义上的课程。由于缺乏明确的教育目标设置、针对性的教育内容与方式选择，以及有效的教育评价机制，其教育效果自然难以充分显现。真正的研学旅行课程应当是一个包含教育目标、教育内容、教育方式与教育评价四大核心要素的完整体系，每一要素的精妙设计都是确保研学旅行课程实施质量的关键。

随着研学旅行教育价值的日益凸显，“课程观”逐渐渗透至实践领域，推动研学旅行向课程化方向快速演进。在这一过程中，除了导游和行业专家的参与外，越来越多的教育工作者凭借深厚的专业背景，依据教育学原理与教育心理学等专业知识，精心设计出更具教育蕴意的研学旅行课程，为研学旅行的内涵式发展注入了新的活力，研学旅行进入3.0阶段。在这一时期，研学旅行形态发生了质的飞跃，呈现出以下特点：一是课程主题“小题大做”，围绕聚焦话题展开跨学科深度主题讨论；二是课程目标层次分明、分类清晰，紧密围绕核心素养，具备高度的可操作性和针对性；三是课程内容打破单一学科壁垒，实现内容的综合化和逻辑化，紧密贴合不同年龄学生的认知发展水平，通过项目驱动与任务设置，激发学生主动探究的热情；四是教学方式灵活多样且恰当，构建学习共同体，强调情境真实，采用趣味化、探究式、调查式、研讨式、游戏化等形式，充分调动学生的学习主动性和积极性；五是教学评价以成果输出为导向，强调形成性评价与多元主体评价结合，聚焦学生的输出成果，以评价促进学习质量提升；六是在研学课程理念或模式的选取和设计上，展现出独特的创新性和个性化色彩，为研学旅行的专业化、多元化发展开辟新路径。

鉴于研学旅行课程作为研学旅行的核心形态，同时构成了研学旅行设计的最基本单元。由此，本文按照前期筹备、展开设计及复盘优化的步骤，提出研学旅行课程设计思路（见图1）。前期工作主要包括分析研学需求、选择研学地点及确定课程内容；展开设计阶段主要是根据前期调研和搜集的相关信息，梳理课程思路并撰写研学课程方案；后期工作主要是通过模拟试课，对研学课程进行复盘和改进。

图1 研学旅行课程设计思路

1.分析研学需求

研学主体包括学校、家长与学生，他们各自承担着不同的角色，对研学旅行的关注点也各不相同。

学校作为研学课程选购者，承担着决定研学主题、规模及时长等关键信息的职责，学校最为关注的是研学课程的安全性、研学旅行基(营)地的环境设施及研学课程与研学旅行指导师的专业度，这些因素直接关系到研学旅行的顺利开展及教育目标的达成；家长作为研学课程支持者，在是否支持学生参加研学旅行方面会考虑更多因素，例如，安全因素、外界影响、时间因素、学习因素和心理因素等，家长更希望研学课程能够开拓学生的眼界、促进学生的成长，并期望获得即时反馈，以了解学生在研学过程中的表现与收获；学生作为课程体验者，其认知发展水平随着年龄的增长而不断变化，因此，研学旅行课程中的知识与技能学习必须紧贴学生的需求，与学生的日常生活息息相关。在课程设计过程中，学校及教师应深入分析学生的身心发展特点，结合《义务教育课程方案（2022年版）》《义务教育地理课程标准（2022年版）》《普通高中课程方案（2017年版2020年修订)》《普通高中地理课程标准（2017年版2020年修订)》以及《中小学综合实践活动课程指导纲要》中的相关要求，综合分析，选定研学主题下不同年龄阶段学生的研学课程目标、课程内容、教学方式及评价方式。

2.选择研学地点

在确定研学主题和研学对象后，还要选择适宜的研学地点。研学旅行资源不等同于旅游资源，并非所有旅游资源都适宜开展研学旅行。自2017年起，教育部办公厅启动了“全国中小学生研学实践教育基地、营地”的遴选工作，将研学地点细分为优秀传统文化、革命传统教育、国情教育、国防科工和自然生态等板块，并对研学地点的承接能力、研学课程、教学师资等提出明确要求。各地也积极响应，制订了相应标准，并筛选出省、市级中小学研学旅行基地、营地。教师在选择研学地点时，可参考国家及各省市公布的中小学研学实践基地、营地名单，结合现场实地考察情况，从研学主题、接待规模、场地教学空间、研学课程体系和研学旅行指导师的专业度等多个维度对研学地点进行综合考量。此外，还需考虑如何有效利用研学地点的相关资源作为学习资源，以及如何使之与学生的发展水平相适应，以确保研学活动的教学效果。

3.确定课程内容

基于已确定的研学主题、研学对象及研学地点，还需要全面搜集课程信息。在此过程中，遵循“小题大做”的原则进行信息定位显得尤其重要。

“小题”指选题范围需适度聚焦，集中于一个研学关键词或贴近生活的真实问题。跨学科教学的本质是基于问题实现的学科融通，因此，聚焦选题有助于深度挖掘课程内容。在研学课程内容的选择上，应注重选取全体学生共同关心的日常生活中的问题，通过研学课程，促进学生将主客观分离的世界观演进为主客融合的有机整体观。

“大做”则指根据研学主题关键词，借助思维导图等工具，从跨学科维度或者上下位概念等角度展开头脑风暴式的研学内容发散。在核心素养目标的引领下,研学旅行可灵活整合多学科内容，以有效弥补分科教学中知识条块分割、脉络阻隔的局限。例如，以“凉茶”为研学关键词，可发散至以下学科（见图2）：探究与凉茶相关的诗词歌赋、歇后语、典故等，设计凉茶产品的广告语（语文）；学习凉茶的中草药配比原则，模拟凉茶创业经营中的数据分析（数学）；追溯凉茶的起源，探究各个时期凉茶的特点及现代凉茶产业的发展脉络等（历史）；研究凉茶功效的科学性，深入探讨其背后的科学原理(科学)；等等。值得注意的是，在搜集课程信息时，应基于真实问题情境，进行跨学科发散思考，精心筛选和搜集相关信息，为研学课程设计做好基础信息准备。

图2 “凉茶”主题关键词思维导图

4.梳理课程思路

经过头脑风暴和搜集信息后，所确定的课程内容往往呈现为零散的话题，将这些话题按照一定逻辑串联起来，是激发学生探究兴趣的关键。教师可以借助时间顺序、逻辑顺序、空间或心理距离等线索构建课程整体框架，将零散的课程内容串联起来，以满足学生通过真实场景获取更高阶知识和能力的需求。以“茶”主题研学为例：从时间顺序角度，可以按照古代、近代、现代、当代的顺序，先探究古代茶艺，再考察现代奶茶文化，最后思考未来茶饮发展趋势；从逻辑顺序角度，可以从原因到结果、从整体到部分、从现象到本质、从特殊到一般、从概括到具体的逻辑结构对课程内容进行梳理和排序，如从识别茶叶、采摘、摊晒、炒茶、揉捻与干燥等制茶工序入手展开体验和探究；从空间或心理距离的角度，可以采用由近及远或者由远及近的方式组织内容，如从“我为什么要喝茶（我与自我）→如何给他人泡茶（我与他人）→如何弘扬茶文化（我与社会）”等环节展开探究。

5.撰写课程方案

研学课程方案是对研学旅行的整体规划，包括课程背景、课程目标、课程内容、课程安排、教学方式、课程评价及安全保障等要素。在前期工作完成之后，教师需结合不同学段学生的认知发展水平, 整合研学旅行相关素材, 开发研学旅行课程资源，并撰写课程方案。研学旅行本质上属于综合实践活动课程，因此教师在撰写课程方案时，可参考《中小学综合实践活动课程指导纲要》，从价值体认、责任担当、问题解决、创意物化维度设定课程目标；课程内容可参考课程标准，以保障课程与学科核心素养间的紧密联系；教育评价作为教育教学转型的关键要素,其变革对于教学内容和教学手段的转变至关重要，在课程评价设计环节，可借鉴各省市综合素质评价方案，合理选择评价指标与评价方式，并特别强调质性评价、过程性评价及输出性评价的重要性；在安全保障方面，应严格遵循《旅游行业标准 LB/T 054-2016 研学旅行服务规范》，该规范对于师生配比、交通服务、住宿服务以及安全管理等均提出了详细要求。为了能够保障研学课程顺利实施，还应辅以教学课件、学生手册等配套资源，建构一个完整、系统的研学旅行课程执行方案。

6.复盘改进升华

研学旅行课程设计的终极阶段聚焦于通过复盘与深度反思，旨在实现课程的优化与升华。这一过程通常涵盖多个维度，包括明确教育目标与主题、精选研学目的地与资源、细致规划行程与活动设计、确保安全保障与应急处理机制、评估学习效果与反馈机制，以及确保课程设计符合相关政策与法规要求。这些方面的综合考量能够全面揭示研学旅行课程设计的有效性，并精准识别存在的问题，进而提出针对性的改进策略与建议。《教育部等11部门关于推进中小学生研学旅行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明确指出，研学旅行要因地制宜，呈现地域特色。目前研学地点主要包括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国防教育基地、革命历史类纪念设施遗址、优秀传统文化教育基地、博物馆、自然景区、美丽乡村、科普教育基地、高等学校、科研院所等资源单位。同类研学资源单位在课程设计上易陷入同质化困境。为打破这一局限，使得课程得以真正升华，实现“一地一特色”的研学基地、营地建设，需深入挖掘各研学地点的独特元素，并将其巧妙地有效融入到课程设计中。具体而言，应从研学地点的地域文化、历史故事、文化名人、企业文化、育人理念等独特资源出发，精心构思，为研学课程注入灵魂，从而突破同质化限制。以潮汕地区研学基地做研学课程设计为例，可将潮汕人民自强不息、敢闯敢干、务实笃行和团结协作的品格和精神融入到课程设计中，通过精选能够体现潮汕精神的人物和故事，与课程内容有机融合，使得当地研学旅行基地拥有独一无二且不可复制的课程“灵魂”，实现课程设计的不可复制性与独特性。

四、研学旅行4.0：体系化

《意见》提出，中小学校需依据当地实际情况，将研学旅行融入教育教学计划之中，并与综合实践活动课程进行统筹安排与实施。。具体而言，中小学校每学期原则上应至少组织一次时长为1至3天的研学旅行，研学主题包括但不限于传统文化教育、革命传统教育、国情教育、国防科工、自然生态及劳动实践等多个维度。然而，值得注意的是，当前这些研学课程与校内学科课程之间存在一定的脱节现象，难以有效实现用校内知识解决校外真实问题以及激发学生学习兴趣的目的。

作为一门课程, 研学旅行应当具有持续性和长期性的特征。仅凭每学期或每学年固定的短期出行活动，不足以充分落实对学生多元能力的培养。从研学课程研发资源来看，当前研学课程的开发多聚集于具体的研学资源，而在空间层面以上的乡、县、市为整体的区域性课程体系，以及组合层面上的研学课程和学校课程的对接上，都缺乏系统性的整合划分。从学校开展研学旅行的实践层面来看，由于顶层设计和统筹规划的缺失，研学旅行尚未被真正纳入中小学教学计划中，因此未能生成具备主题序列性和主题模块的课程体系。在实际操作过程中，研学旅行往往流于形式，缺乏持续性和深度，主题单一且主题序列性不明显现象十分突出。

真正发展学生面向未来的问题解决能力并培育其核心素养，需将研学旅行与学校教育、家庭教育及社会教育相融合，搭建系统研学框架。该框架应面向统一育人目标，将总体目标拆分细化为阶段目标，并根据不同学段设计相应的主题，从而实现育人体系统整化与体系化。从研学范围和格局上来讲，应采取“以点连线，以线带面”策略，推动全域研学的发展。例如，马来西亚 为了让学生了解、熟悉有关森林保护的经验, 养成森林保护意识，形成了教育、旅游和森林保护“三位一体”的基于森林旅行的自然教育模体系。结合相关经验，在研学课程体系设计思路上，应以课题为中心，面向真实生活，构建一个联动家庭教育与社会教育的系统化的程体系，为学生提供“知行合一”的实践机会，以及面向真实社会与自然的课题，从而帮助学生构建起更为完整的认知体系，并将校内所学知识技能与社会真实问题相联系。相较于单个研学课程，整体化思维引导下的全域研学在更广阔的空间内进行，提供更为丰富的研学内容选择。它能够使学生更深入地了解真实自然和社会实情，并通过长期、系统的研学课程，有效促进中小学生的全面发展。

研学旅行的对象为中小学生，其设计与实施应与校内课程紧密衔接。在构建系统化的研学体系时，可以国家课程为主体，以学校育人目标为导向，依托当地独特的校园文化，围绕某一核心主题，构建从低年级至高年级的系列化课程，每学期设定一个研究性学习主题，并根据不同主题设计相应的分支课程。例如，广州市某民族小学的校本实践课程体系围绕“美善共生，融合互惠”的设计理念，以“爱国团结、和谐友善、多元包容、合作互惠”为育人目标，以“民族融合”为核心话题，构建了一套由小学一年级到六年级的跨学科实践课程体系（见表1）。每个学段都有相应的项目式学习主题，每学期分六个子课程。此外，该课程体系强调外出实践的重要性，确保每学期外出实践一次，并最终形成期末汇演。这样的校本课程体系设计巧妙地统筹校内课程与校外课程、学科课程与综合实践活动课程，以项目式学习的理念为引领，打破了学科界限，使学生对“民族融合””这一核心话题形成全面且深入的认知，构建了系统化的校本研学实践课程体系。

表1 XX年广州市X小学跨学科项目式学习课表

五、研学旅行5.0：数字化

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高度重视网络安全和信息化工作，明确提出网络强国建设的战略目标，统筹推进网络安全和信息化工作，不断推进理论创新和实践创新，作出一系列重大决策、提出一系列重大举措，推动我国网络安全和信息化事业取得重大成就。 教育部始终高度重视信息技术对教育领域产生的深远影响，并相继出台一系列政策举措，旨在推进教育数字化转型。《教育信息化十年发展规划（2011—2020年）》《教育信息化2.0行动计划》等一系列规划文件的发布，为教育信息化的发展指明了方向。作为一种新型教育形式，研学旅行应积极适应信息化时代的发展背景，加快完成数字化转型。

信息技术作为一种手段和工具，将其应用于课堂能够提高教学效率。研学旅行数字化的核心在于利用信息技术、数字数据及互联平台等先进手段，提升研学旅行的整体效率。《意见》提出，教育部将建设研学旅行网站，以促进基地课程与学校师生间有效对接。从宏观视角看，研学旅行关键要素（研学旅行基地、课程及研学指导师等）的科学管理与规范，均需信息技术平台的强有力支撑。借助数据支持，相关部门可了解各地研学旅行发展现状，并据此提供针对性的支持与协助。当前，教育部已开发了“国家中小学智慧教育平台”，该平台提供的中小学教育教学资源就包含研学旅行相关课程资源。

此外，各地政府、行业协会和企业亦在积极搭建省、市级中小学生研学实践教育平台。从微观视角看，中小学校和研学旅行基地可以利用数字化平台和手段，推动研学旅行迈向科学化、便捷化与智能化。具体而言，可基于研学旅行基地的育人目标和培育方向，构建学生素质模型，并据此设计相应的研学课程体系与课程单元。学生通过完成研学课程任务，并在平台上打卡，可逐步点亮能力层级（见图3）。每次研学旅行课程， 学生的参与情况、课程学习及能力提升等信息都会在平台和系统中得到记录。这些记录直观展示了每个学生所修课程、提升领域及未来发展方向等数据和词条。学期末或者学段末，系统可自动生成学生的个性化成长档案，全面记录学生的成长轨迹。同时，这一数字化管理方式还能显著提升研学基地人员的工作效率，增强研学课程的系统性与整合性。

图3 研学实践教育基地学生素质能力拓扑图

首先，在规划研学旅行时，相关部门应将数字化技术作为强有力的科学手段，搭建更为完善的研学数字化平台。具体来说：应基于研学旅行标准，对研学旅行基地、研学旅行课程与研学旅行指导师进行规范化管理；通过严格执行标准，整治行业乱象，积极鼓励和倡导研学旅行相关主体运用数字化手段为研学旅行赋能；统筹交通、住宿、饮食、交往和财务等各项事物，以确保研学旅行的顺利开展。

其次，研学旅行基地可引入数字化技术，打造智能化基地。具体而言，可搭建智能化线上平台，涵盖研学旅行课程导入、研学旅行指导师匹配、学生研学旅行实况动态管理功能。同时，可引入智能手环系统或者智能人脸识别系统，精准记录学生完成任务的数量、进度及行动轨迹。通过后台系统处理与分析，生成学生个性化成长记录，实现与市级、省级乃至国家级平台同步，从而促进各省、市研学旅行的互联互动，共同推动智能化、一体化育人目标的实现。

六、结语

研学旅行的发展历程已历经五个阶段。从观光游览到融入互动体验活动的研学，再到重视课程目标、内容、方式与评价等要素的研学旅行课程，进一步形成以“课题”为中心联动校内教育和家庭教育的研学体系，最后实现数字化转型。展望未来，随着政府、研学旅行基地、中小学校及社会研学资源等相关主体对于研学旅行的认识不断深入和持续探索，研学旅行课程开发、研学旅行基地建设、研学旅行人才队伍培养、研学旅行管理机制等将逐步走向规范化、体系化和专业化，进而有力推动我国基础教育高质量发展。

本文系教育部校外教育培训监管司项目“校外培训机构行业自治性组织机构建设研究”（课题编号：2023JGSKT009）和广东省普通高校特色创新类项目“乡村振兴战略下广东省乡村研学旅行创新发展研究”（课题编号：2023WTSCX186）的研究成果。

作者简介：桑琳洁，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教师专业发展、研学旅行、课程开发。张萌，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教师教育、研学旅行。通讯作者：张倩，博士，讲师，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教师教育，中小学课堂教学。

本文发表在《中学地理教学参考》2025年2月下旬刊